第51章(2 / 2)

余温 疯子三三 2669 字 2个月前

在他怀里才渐渐有了熟悉的睡意,夏眠闭上眼低喃一句:「明早记得喊我。」

薄槿晏最后有没有回答她夏眠不记得了,只觉得眼皮很沉,最后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。薄槿晏沉默看着她的睡颜,似要将她刻在自己脑海里一样,一直未合眼。

***

第二天是吴嫂喊醒夏眠的,睁眼没看到薄槿晏,她只当他起得早回公司了。可是到了中午都没见人,夏眠渐渐觉出了不对。

他从来不会消失这么久的,即使再忙也会打个电话过来。

夏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总觉得惶惶不安,她拿了手机给他打电话又是「关机」的提示音。夏眠这次是真的慌了,连着拨了好几次,最后直接打给了薄槿晏的助理。

助理直言不讳道:「薄总昨晚临时给我发的邮件,他让我全权负责时忆接下来半年内的决策计划,他说自己准备休息一段时间。」

夏眠听着助理温润的男声,表情呆滞了几秒:「休息?半年?」

助理不知道薄槿晏和夏眠间出了什么问题,只当两夫妻闹别扭了,识趣的没敢多说:「薄先生大概是平时太累了……」

夏眠挂了电话坐在病床上发呆。

薄槿晏竟然就这么扔下她走了,还有他们的孩子。

吴嫂在一旁冲疑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,叹息道:「槿晏是怕你伤了你,他心里肯定不好受。」

夏眠静静坐着,不知何时脸上忽然冰凉一片,她抬手抚摸面颊,那里湿漉漉的全是泪水。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,世界那么大,他有心躲她她根本找不到的。

他那么孤僻的一个人,治疗的过程会痛苦吗?没有人陪着该有多孤单?

他已经寂寞了那么多年,现在有了家庭却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不公平的人生,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,可是还是被一路牵连至此。

她险些还糊涂的错过了他……

夏眠眼泪流得更凶了,吴嫂慌了手脚,急忙拿过纸巾帮她抆眼泪:「担心孩子啊,槿晏他一定是去治病去了,等他好了就会回来找你们的。」

夏眠悲伤的摇了摇头,蓦地握住吴嫂粗糙的手心,殷切的睨着她:「您知道他在哪的对不对?告诉我好不好,他一个人得有多难熬啊,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……他已经错过了亦楠,不能再错过她了。」

吴嫂为难的僵立在那里:「我不知道,这孩子铁了心不让你找到,又怎么会告诉我呢。」

夏眠失望的垂下手,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洁白的被褥上。

***

薄槿晏真的就这么消失了,夏眠找遍了他身边的朋友,其实说朋友,也只有邵钦和白忱两人。

就连那么阴沉可怕的白忱夏眠都主动打电话去问了,白忱冷冰冰的回答三个字「不知道」,邵钦至少还宽慰她几句:「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,他和你待在一起更危险,相信他比谁都在乎你和孩子,作出这个抉择,他不必你好受多少。」

夏眠知道他是为大局着想,可是心里还是怨他。

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共同面对呢?他就爱得那么自私偏执吗?非要把所有美好的留给她,痛苦和伤害都独自承受。

待在属於他们一家四口的小公寓里,夏眠心里更加难受,到处都是那男人的影子。他明明不爱说话,甚至连笑都很少看到,可是存在感却那么强,她的脑子只要稍稍空白一秒,就会浮现他的模样。

夏眠推开他的书房门,这是他在家里待的时间最久的地方,为了照顾她,他几乎把所有工作都带到了家中处理。厚厚的一摞文件堆满了书桌,单调的办公桌上只放了一张她的黑白照。

十七八岁的模样,正是他们最无忧无虑的年纪。

夏眠坐在宽大的皮椅里,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桌面,好像感受他的气息一样小心翼翼。

拉开抽屉,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经常涂鸦的速写本。

他画画天赋极好,小时候就经常参加画展,长大之后才慢慢淡忘许多。她已经许久没留意过他画的什么了,仔细想来,她的所有关注点都落在了复仇上。等真相揭穿后,又一直挣扎在自己的世界出不来,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一点点。

翻开第一页她就震慑住了,那熟悉的眉眼不是自己又是谁?可是之后每一页都是她,她的每一丝表情都被他惟妙的捕捉到了,夏眠感叹连自己都不曾如此熟悉自己。

抽屉里还压了厚厚一沓速写本,内容无一例外全是她。

可是让夏眠意外的,却是连自己还在孤儿院的模样都有。

她再往下翻,才找到那本属於自己的相册……

夏眠心情复杂极了,这个神秘的抽屉就像潘多拉的盒子,让她发掘出了无数有关薄槿晏的秘密。

她还找到了一盘光碟,是那天白忱绑架漠北时录下的,白忱说过给薄槿晏刻了一张,想让他看看夏眠当时的真情告白。

夏眠没料到薄槿晏真的看了。

想起那天他在影音室的异常反应,说不定就是在看这个。

夏眠又找到一个纸盒,刚刚打开盖子就看到厚厚一摞相片,有那天自己和漠北在咖啡厅单独见面的照片,还有平时她去接亦楠时,偶遇漠北时的照片……

夏眠看着这一切,心酸的厉害。

这就是他的爱,固执可怕、极端强势,可是夏眠却硬生生看出了他挣扎的内心,他在看这一切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态?

他该是既想抗拒又无力控制的吧。

如果不是从小的遭遇和之后这一切,他又怎么会变得这么阴沉多疑?

夏眠伸手摀住眼睫,眼泪「啪嗒啪嗒」落在了那散落一桌的照片上。

就算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,她依旧舍不掉放不下,既然她是他唯一魔障,那么,她一定也可以成为他的最好救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