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纪玄铮面上却也带了几分难色,他向屏风里面看了一眼又道:“先救皙儿要紧,阿予的画像以后再画一张就是了,活着的人最重要。”

“这……”骆修然还在犹豫,可他看一眼屏风,这犹豫便淡了几分。

“先别管了,我去取来。”

纪玄铮正要离开,一道黑影却又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,纪玄铮道:“念皙你干什么?”

“不可毁掉主人画像。”念皙一字一句道。

“你别发疯了,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皙儿死吗?皙儿也是你的主人!她刚刚痛成什么样子你难道没看到?”

念皙双拳紧握,他的身体紧绷得像一根弦一样,看得出来他明显也在挣扎。

“如果你不想看着皙儿死的话,让开。”

念皙闭了闭眼,最终往一侧退了一步,纪玄铮脚程很快,不过眨眼间的工夫,姜梦予的画像就被取了来。

他握着画像直接走进屏风中,骆修然和念皙担心云乔皙的安危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
许昭月还站在堂下,不过这几个人心里念着云乔皙,怕是都已经将她给忘了。没一会儿就见屏风中出现了火光,火光照在屏风上,照出了一片剪影,是姜梦予的画像徐徐燃烧的剪影。

不管骆修然和纪玄铮知不知道当年姜梦予是怎么死的,可是看着那被火光吞噬的画像,许昭月明白,在他们眼中,死去的姜梦予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,人死如灯灭,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着的云乔皙。

为了云乔皙,甚至可以烧掉姜梦予的画像,将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印记彻底抹去。

许昭月慢慢退出了慎思堂,她回到所住的小院,推开赵晴鸢的房门,房间里有一只木头做的兔子,这是她送给赵晴鸢的,那时候她刚刚开始学符籙,木头兔子的身上贴了一张符,只要念动口诀它就可以跑来跑去。

许昭月并不精通符籙,清虚派毕竟不是符籙派,学的符籙法决也只能学个皮毛,那兔子就只能跳来跳去,而且动作还干涩别扭,可赵晴鸢却喜欢得很。

她们的小院被打理得很漂亮,许昭月从山下挖了一株葡萄栽在院中,等来年结了葡萄就能吃了。院中长了一株落叶杉,她们在落叶杉上绑了一个秋千,每天练习回来,两人就会轮流在秋千上荡,小院还种了很多奇异花草,赵晴鸢在的时候每天都会给花花草草浇水。

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许昭月向门口看去,门外阳光刺眼,一时让她眼睛发花,她恍惚间看到赵晴鸢走了进来。

“师姐。”

熟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,来人并不是赵晴鸢。周司柠走过来一下扑在许昭月身上,“师姐,晴鸢没了,晴鸢没了,我送晴鸢下山,我们把她送到她母亲手上的时候,她母亲哭得晕过去几次,师姐,我好难过,我好难过啊。”

许昭月忍着哽咽拍了拍她的肩,“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

除了这种干巴巴的安慰,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